我其實挺膽小。
作為膽小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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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依然有叛逆的需求與渴望。
膽小鬼如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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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沒有失敗的權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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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出手就必須成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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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要不然很難再次鼓起叛逆的勇氣。
約莫13至14歲左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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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覺得即使想脫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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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也要是能夠「回得來」的叛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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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思前想後,還是讓成績往下掉再拉回來最有把握,且不殃及他人,於是就這麼幹了。
在青春期突然變得難搞,占了點便宜,老師們氣歸氣,最後多半還是認了,誰讓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死小孩呢?
但我不是荷爾蒙作祟才搞怪,叛逆是審思後的選擇。
在高雄讀國中,但老早打定主意要念台北的高中,不動聲色隨全班報了名,私下則託親戚代為報名北聯,放榜後返校,榮譽榜少了一名雄女的員額,意外多了一匹中山女中的黑馬。班導露出氣也不是、高興也不是的表情,我有著小小的勝利感。
進了高中,發現台北的高中生,比高雄的學生補習得更徹底。百無聊賴之際,自高一下學期參加校外社團,仗著長年隻身在外求學,父母眼不見為淨,所有重心都放在社團上頭,寒暑假也藉故遲遲不歸。到了高三,功課已經爛到極致,自認上不了大學,便使出殺手鐧,跟父母說不想念書了。
當時的班導是一路乖乖牌上來、以升學為導向的歷史老師,教書唯一撇步就是把課文倒背如流,上課從不帶課本,直接問我們前一堂上到哪個章節,就立刻神乎其技地直接背出後續課文。每逢她出考題,只要不是她的授課班級就哀鴻遍野,而我必是班上唯一考不到九十分,把分數往下拉的人。然而她單純且無辜,我終究不忍為難她。
兩回合談判後,和媽媽達成協議,如期念完高中、考完大學保留學籍,我要在家自學一整年。當年自然不知有Gap Year(間隔年)這回事,只覺得沒辦法再一路理所當然地過日子;得停一停,想想繼續升學的理由,並找到「好成績」之外,真正自信的源頭。
經過國、高中兩度堪稱「成功」的經驗,膽小鬼的膽量在不知不覺中壯大。往後的人生裡,我愈來愈重視發諸內在深處、自我對話的聲音,不輕易直接取用現成的價值觀與判準。
為反對而反對的叛逆太廉價。
叛逆是我在茫茫如海的世界裡不致迷途的導航系統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