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來「懷舊」變成流行與時尚的符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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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喜愛舊日風情的我也愛到老屋改建的餐廳或台菜食堂朝聖。各種台式古早味菜肴中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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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我對「菜尾湯」特別鍾情。
「菜尾湯」源自早年先民的辦桌飲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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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大拜拜或婚慶筵席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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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將剩下的菜肴回收集成一大鍋剩菜羹湯。
在那物資缺乏的年代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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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「菜尾湯」這現代人稱為廚餘的湯湯水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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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是不能拿去餵豬或製成肥料的。先民大都將這些未吃完的湯羹分送親朋鄰居,加熱後再食用。有股酸中帶香的特殊味道,引誘著我與朝聖者的食慾。
除夕圍爐習俗,在每樣菜都「有春(剩)」的情況下,為了經濟效益,我最愛把剩下的菜肴全都加在大鍋裡一次加熱,滾煮時飄散著令人期待的香氣。湯汁特別下飯,我可以白飯加湯,稀哩呼嚕就嗑掉兩碗飯。
不過早年家裡的冰箱小,大鍋放不進去,每晚就得再滾沸一次後放涼了過夜,這可是沒讀過書的阿嬤從生活經驗裡學來的防腐方法。經此特別烹煮、防腐,我家那有著酸菜、筍乾、豬大骨的菜尾湯,能從大年夜吃到年十五。
別以為我唬人,一鍋湯不可能喝那麼久,其實這就像坊間餐廳老滷湯的不壞原理。每每撈到快沒料了,阿嬤總會適時再補些耐煮的大白菜、芥菜、蘿蔔、豬皮、雞脖子、雞爪,讓菜尾湯裡湯料、油脂源源不斷,始終維持過年豐盛有餘的氣氛,直到過了元宵夜。
啊!小時候一手拿著豬大骨,一手拿筷子攪著豬骨髓,然後雙手捧起,吸食那美味無比的湯汁,想起來就口水直流……
某次電視台訪問形象親民的已故帽子歌后鳳飛飛,她回憶剛踏入歌壇奮鬥時,常到鄉下婚宴場走唱的甘苦,唱完幾首歌要離開時,主人家會請她吃碗菜尾湯壓壓胃,那酸酸香香的味道、湯碗裡的溫情與關懷,讓空腹趕場演唱的她感動萬分。
我想,這讓歌后及饕客回味無窮的菜尾湯,絕對有一種特殊的味道,那是濃濃的溫馨記憶與惜福共享的好滋味。,